奇瑞集團品牌佈局一直把星途品牌視爲金字塔的塔尖,爲什麼奇瑞一直鍥而不捨地要做高端汽車品牌。
尹同躍:我的工作一開始就是做高端汽車品牌,首先是紅旗,在那個時候是真正的中國高端品牌;後面轉到奧迪項目,也是高端品牌。奧迪在大衆集團,它的銷量可能是20%,利潤卻有80%。所以高端汽車品牌對我們做汽車的人來說,是一種不可阻擋的誘惑。
奇瑞一直倡導,不要往下卷,要往上衝。往下卷最後的結果就會導致產業發展不是特別健康,所以我們一直說“不與弱者分食,只與強者爭鋒”。我們要做與強者爭鋒的企業,與強者爭鋒自己就是強者,與弱者分食,你只能是弱者。
無論是國內市場還是國際市場,奇瑞都是這個原則。所以我們在非常早的時候,在條件不是特別成熟的時候,就開始做向上走,做高端品牌的嘗試,一直是往上探索的。
一個企業的領導人,不做高做不了大,想大不做高就還是小企業。爲什麼奇瑞金字塔的塔尖要做高端化,因爲金字塔沒有塔尖的話就是一個小土堆。我們用所有的精力把它往上推,推了以後,也帶動奇瑞的其他品牌往上走。當然也需要企業本身的體系能力、技術創新能力、對客戶的理解和把握能力,這些東西驅動企業整體向上,也是向健康發展的根本。
今天的奇瑞,無論是企業規模和實力,還是技術積累,都具備了做成一件大事的能力,也就是品牌往上走,這也就是我們堅持做品牌向上的原因。
奇瑞集團各品牌銷量比例大概是怎樣的?星途是奇瑞金字塔的塔尖,對它的銷量,您有什麼樣的期待?奇瑞與華爲的合作,是不是也有值得奇瑞學習的?
尹同躍:集團各品牌之間,奇瑞品牌就是要求上量的品牌,星途星紀元是做高端的,但是做高端也不能沒有量,只是發展時間上可能要長一點,我想做到全球一年100萬的銷量,是星途的及格線。
我們覺得華爲是中國的豐田,任正非是中國的稻盛和夫,所以我們不僅僅是向同行業學習,跨行業也要學習。華爲它內在的這種能力,特別是文化能力,值得很多企業學習。我們跟華爲的這種合作,更多的是希望能夠讓奇瑞公司從與華爲的合作當中吸取更多的養分,真正理解華爲成功的原因。我們做高端品牌,要向所有比我們優秀的企業學習,包括捷豹路虎,包括德國的BBA,還有其他的一些高端品牌。當然現在像快消品、手機行業有一些企業在品牌方面也有很多值得我們學習的地方。
在互聯網時代,在數字化社會時代到來的時候,打造品牌的方式和過去也不一樣,所以在這方面學習的過程當中,我們也伴隨着自身的創新,希望用更短的時間和更高效的手段實現品牌的快速崛起,來完成奇瑞公司整體品牌羣的架構。這樣品牌要站得高,拉得開,整個奇瑞的體量就大了,我們在市場上的有效覆蓋空間就會大,有錢的、有品位的、追求實惠的,不同的客戶,我們都有不同的品牌、不同的產品去服務。因爲汽車總歸還是一個規模強相關的行業,總體上還是要有規模,才能支持現在海量的研發費用投入。
目前車市價格戰愈演愈烈,價格戰讓整個行業,整個產業鏈的上下游都苦不堪言。您認爲這個價格戰是行業發展到現在優勝劣汰的一個變革過程,還是說是一個很不健康的競爭態勢?奇瑞是怎麼應對的?
尹同躍:製造業產值在全球佔比很高,在國內佔比也很高,製造業是我們國家經濟的基石。但是我們在製造業的盈利性並不好。剛剛公佈的豐田2023財年一家的盈利,是中國幾乎所有汽車行業的利潤總和還不止。我們中國汽車要想創新,資源在哪裏?如果說我們都把供應商的利潤全拿回來,讓他們虧損,那供應商怎麼去創新、怎麼去發展?德國車有BBA,有大衆,和它有強大的供應鏈,有不斷創新的優秀供應商。優秀供應商的創新,又推動了德國汽車主機廠的發展,這是相輔相成的。
所以我覺得一個健康的生態,對經濟發展有非常大的好處。我一直不贊成價格戰,往下走總是有極限的,價格戰就是降成本,降供應商的價格,供應商的價格降到一定極限的時候,就會犧牲質量。價格戰一定會讓一些企業撐不住,這些企業死掉以後,它的用戶誰來服務,它的員工去哪就業?甚至很多企業有銀行貸款,有一系列的社會問題。
所以要鼓勵向上走,向上競爭,向下走會碰到地面,向上走空間很高。向上走是需要有能力的,也要有正確的理解,就是技術創新的能力。做讓別人夠不着的產品,做有差異化不一樣的產品。價格戰是同質化競爭的結果,同質化是沒有自己核心的東西。奇瑞公司爲什麼把技術創新放在非常重要的位置,也是這個原因,我們再窮,我們也不敢減少研發的投入。每一個部門都在壓縮開支,只有高新華總這個研發的地方,每次我們都說你花錢太少了,花不出去錢實際上是對未來缺少想象力,我們現在也在拼命去做創新。每一家企業各有各的技術,每一個企業都向上走的話,空間就很大,就不至於價格戰。
而且我希望每一家車企都不要以殺死競爭對手爲主要目標,每一箇中國新能源車企,都是中國汽車工業的一個組成部分,希望每一家企業都能夠給社會貢獻力量,大家能夠相安無事,友好地競爭。更多的還是希望大家一起創新,有自己的看家本領,每一家車企都能喫技術飯、品牌飯、生態飯。